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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 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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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公為了能知道唐門血案的詳細經過,深思熟慮之後便決定穿便服審問梅香和小光。花廳裏,小光將他所見的全部講了出來,聽得在場的人都不禁唏噓,更是為他小小年紀就遭遇如此不幸而感到同情。

審問完後,小光鼓足勇氣說了句讓眾人都驚訝無比的話,他說他可以試試在公堂上作證。包公驚奇地看看他,又看看公孫策,見他搖頭似乎也是不知情的樣子。雖然震驚小光的決定,甚至包公也會有隱約的擔心,但是既然小光自己提出來,那麽他願意一試。

五日後,趙王府有人來報,說趙王爺已經捉到了唐門血案的兇手,並呈上了錦服。看似案情有了更大的進展,可是那件錦服卻引起了包公的懷疑。因為那人報說,兇手是趙王爺手下的一個叫王哲東的官兵,而這錦服包公看出是禦賜物品,一個小小的官兵怎麽會有這麽貴重的東西?

雖然疑點重重,但是包公還是順了對方的意思,讓張龍、趙虎去解押那王哲東。同時公孫策從趙全口裏得知,這王哲東以前是馬陵的響馬,燒殺搶掠、殺人無數可以說是無惡不作,本該是被處極刑的,卻被趙王爺救下,還成了王府的總兵。

公孫策對此上了心,並告知包公,令包公對這人更加懷疑。

開堂之日,包公邀請趙王爺旁聽,在審問王哲東過程中,包公更是對他的回答定了一派胡言,光是禦賜錦服這件事就令趙王爺有了欺君之罪,加上後來小光認出王爺才是抓走他娘的人,致使趙王爺匆匆逃回了王府。

案情進入了死胡同,包公可以確定趙王爺才是那個幕後兇手兼主使者,可是他已潛逃回府,不論包公怎麽下令讓他到開封府聽審,他都置之不理也大門不出。

入夜,星辰滿天,本該是個美好的夜晚,卻有人怎麽也睡不著。

安置唐文廣的房間,張龍和趙虎合力將昏迷的唐文廣擡進盛有黑乎乎的藥汁的浴桶裏。整個房間都是草藥的味道,加上不斷升騰的熱氣,熏得人都腦袋暈暈的。

公孫君若站在唐文廣的身後,對著他施銀針。比起先前的毫無知覺,現在的唐文廣明顯有了氣色,只是意志力還是很薄弱,可她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地撐著,等著看仇敵遭到應有的懲罰。

約摸一炷香的功夫,她拔下銀針,讓張龍兄弟倆把他從浴桶裏擡出來擦幹身體。

只要有一個足夠大的刺激,一個就夠了。她按了按眉心,等著張龍他們給唐文廣打點好後一起出去。而當他們出去時,恰好見到展昭和梅香在一起。

張龍和趙虎二人也是一滿臉的愕然,他們不過是剛給唐文廣泡好藥澡,如今幕後兇手已經明確,就等著升堂的那天。本來想著案子一完可以好好睡上一覺,誰曉得出來時會撞見眼神這一幕?

他倆互相看一眼,又一同看向公孫君若,最後才把視線放在梅香身上。

“若是我為了唐家豁出去,想必展大人也不會在意的吧。”

燭光的照耀下,梅香的雙眼裏寫滿了期待和不安,她是那樣殷勤地望著展昭,白皙的臉上透著兩團淡淡的粉紅,襯得她那雙眼更加的烏黑明亮。她微揚起小巧的下巴,柳葉似的眉毛輕擰,既期盼又害怕。

那是懷了情的人才會有的。

『我們……似乎看到不該看的事了。』趙虎用肩膀撞了下身邊的張龍,對著他一陣擠眉。

『我當然知道,』張龍回了個『你當我是白癡嗎』的無語眼神,濃眉挑了幾下——『但是現在我們進退不得,還是先不要出聲吧!』

“怎麽會呢?每個人都是很重要的,梅香姑娘也是,你若有什麽不測,不僅是展某,那些關心你的人也會擔心你的。”

『展大俠,您這話是存心想讓對方誤會麽?』張龍一拍額頭,有種打心裏不想認識他的沖動。

梅香無奈地笑笑,說:“我這條命是唐家給的,所以身是唐家人,死是唐家鬼,我怎能茍且偷生而獨活於世呢?”

“你怎麽會是獨活呢?你還有小光,還有你那被囚禁在王府的夫人。”展昭自知說漏了嘴,忙閉起嘴巴,可是他已經晚了,梅香怔怔望著他,問他關於劉金鳳的事。

見瞞不過去,他只能如實回答:“不錯,唐夫人的確在王府,只是包大人他擔心,趙王爺會為了自己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,到時候你家夫人她……”即便他不說下去,他相信梅香也可以猜到一些,“梅香姑娘,以前曾有人對別人說要為自己活著,如今我也勸你,你若肯為你自己活著,唐老爺在九泉之下有知,也會安心的。”

梅香的表情有些恍惚,她註視著展昭,輕聲問:“那麽展大人您呢?”

“我當然是希望你好好活著,為將來打算呀!”

她正要回話,看到廊下的公孫君若三人,便對他們打招呼。展昭回頭,只覺得張龍、趙虎二人看他的眼神很怪,好像有什麽話要對他說又不敢說的樣子。

“展大俠,我們先走了,你們早點休息啊!”張龍邊推搡著趙虎,邊對展昭使了個眼色,末了還朝公孫君若努努嘴,眼裏寫滿了『接下來就看你的了』。

“那……我也去休息了。”梅香對著公孫君若點頭致意,臨行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展昭一眼,才轉身回房去。

“累嗎?”見只剩下他們兩個,展昭這才走到公孫君若身邊問她,“什麽時候在的,怎麽也不出個聲?”

她別過臉,不去在意他的關切,任夜風吹亂她的鬢發,說:“我看你們聊得那麽投機,也不好打擾,進不得退不能,就幹站在那邊了。”

展昭微楞。這語氣聽起來,怎麽有點不對勁?再看她的表情,莫不是……

“你吃醋了?”想起張龍臨走前向他使得眼色,他更加確定這一點。

心驀地劇烈跳動了下,她怔怔望著燈火闌珊處,靜默不語。

她吃醋了嗎?

展昭轉到她面前,彎下腰來與她平視,眼底是快要滿溢出來的喜悅。

“你、吃、醋、了。”這次他用的不是疑問句,而是肯定句,臉上的小得意就像個孩子似的,得到了一樣東西而變得神氣。

面對那張突然放大的俊顏,她後退了步,冷著臉說:“我為什麽要吃醋?”

“沒有嗎?”他挑起了一邊的濃眉,然後一副苦惱的樣子,“怎麽辦?你能為我吃醋我很高興哎,證明你在乎我,就好像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親近心裏也會不舒服一樣。”

看到她和別的男子走得近,他會不舒服?她並不知情啊。

公孫君若沈默了會兒,丟下句“無聊”,走向她房間。房門還沒關上,一只手擋了進來,緊跟著展昭閃身而入,在她錯愕的註視中關上了房門。還沒反應過來,她的身子被攬了過去,後背抵在門上,唇被他封住。

不同於往常的吻,這個吻很熱烈,甚至稱得上是激烈、娟狂,不像他一貫清冷平靜的作風,出乎意料的不冷靜。雙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,想推開他,只是他卻趁著她嚶嚀出聲之際,舌尖頂開她的唇齒,直接奔入她的香檀裏。他的舌掃過她的貝齒,讓她一陣戰栗。

突然的入侵令她不悅地皺起了眉頭,可是她的心跳是那麽的劇烈,好似要從裏面蹦出來。擁著她的手臂是那麽的有力,使她掙脫不開,只能被動承受他帶來的激瀾。

大腦開始變得缺氧,嘴裏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,鼻息間是他噴出的熱氣,熏著她的腦袋。他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在她嘴裏搜尋她的小舌,幾次卷起又放下,來來回回好幾次,不知疲倦。

膝蓋在打顫,這樣的激烈讓她有些站不住腳,而令她害羞的是,她竟然在悄悄回應他,特別是當他的舌縮回去時,她會不由自主地纏上去,可一旦他纏過來,她又會立刻逃開,如同兩個人在捉迷藏一般,你退我進,我退又你進。

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,長到她懷疑她會不會缺氧窒息,面前的人終於分開一小段距離,而她剛得以換氣,嘴唇又一次淪陷。只是這一次,不像先前那般激烈了,他的唇貼著她的,極盡溫柔的纏綿,像是安撫,又像是討好。

“君若,嫁給我吧,等這件案子了解了,我就向公孫先生提親。”第二次分開,他抵著她的額頭,喘著氣說。他的眼眸晶晶亮,如同黑夜裏璀璨的星辰。

她猛地擡眼,連氣息都還沒平覆下來。她望進他眼底,那樣的認真,她曉得他說的是真的,竟一時間答不上來。

她太過震驚了,之前她還有點小鬧別扭,被他戳穿後覺得很沒面子就逃離了,即便最後還是被他抓到。

“我考慮很久了,既然我們都已經明確了自己,也明白對方的意思,為何還要拖延時間呢?我觀察過,三月中旬是個適宜嫁娶的好日子,若是公孫先生答應,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地把你娶進門。”見她不回答,他心裏有些些失落,小心翼翼問,“你是否還沒準備好?我還是太魯莽了,沒有事先跟你說,可是請你相信我,當你戴上我娘留給你的鐲子起,我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了。”

面對他眼底那漸漸暗淡下去的光彩,良久,她才吶吶道:“確實有點……被嚇到了。”不僅僅是婚事而已。

展昭笑了,低頭在她紅艷艷的嘴上偷了個香。當他得知她為他吃醋時,他高興壞了,只想把她狠狠揉進懷裏吻她。不過,他好像確實有點興奮過頭了。對著她有點紅腫的嘴唇,他低聲說抱歉的話。

“君若,梅香因為悶悶不樂,所以我就找她談心了。”話雖如此,可是他也好希望她可以因此吃醋,哪怕只是小小的誤會。

“我知道。”她頭也不擡。

“你不知道,若你知道,你就不會不看著我的眼睛說話了。”要知道,你一向都是那麽的直白,可是這一次……他捧起她的臉,讓她和他四目相對,“當我發覺你為我吃醋,我真的很高興,那證明你在乎我,心裏有我。”

突然間,他的表情變得深沈起來,眼底的深情毫無保留地流露而出。

心跳比起之前的更快了,他掌心的熱度熨燙著她的臉頰,好似一團火,燃燒著。然後她聽見他無比鄭重地說:“君若,我愛你,你願意成為那個陪伴我走接下去路途的人麽?願意成為我的人麽?”

那麽直白的告白,竟然會從這個男人口裏出來,實在是很不可思議。這個俊俏的俠客,見義勇為、不畏強權的勇敢俠客,此時的他就如一個大男孩,期盼地等著她的答案,那麽熱切的眼神,那樣的期待,讓她想要故意去無視都很難。他的目光好似天羅地網,將她完完全全地籠罩住,無處可逃。

緩緩點了點頭,得到的是他抱起她,在屋裏轉圈圈的喜悅,他臉上的笑容燦爛而明媚,比日出還要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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